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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始終相信,只有鄉村、底層感到幸福時,這個國家的基礎建設、人權正義、社會福利,才算真正實踐。鄉村幸福了,國家才叫幸福。」---P. 207

 

「我相信醫生必須對人、對痛苦、對回憶、對失去要有認識,才可能成為我們心目中的好醫師。但是我們如何在培養一個醫生的過程中,讓他們擁有這種敏感跟深刻?如果現有的醫學教育課程做不到,就必須靠個人的努力;如果大家認同必須把文學等人文課程納入醫學教育中,那我們就要開始思考怎麼做。不只是卡謬,還有卡夫卡的《蛻變》、徐四金的《香水》,還有中國古典作品,這些書都可以是醫學系的教材。因為文學裡有豐富的想像力、同情心以及對生命的深刻認知,而當醫學院的學生體會到這些,我們的醫療制度、醫病關係以及人們面對生老病死的尊嚴與情感,也將變得完全不同。」---P. 186~187

 

「傳統的『氣質氛圍』,並不是一種膚淺的懷舊情緒。當人的成就像氫氣球一樣向不可知的無限高空飛展,傳統就是綁著氫氣球的那根粗繩,緊連著土地。它使你仍舊與春花秋月冬雪共同呼吸,使你的腳仍舊踩得到泥土,你的手摸得到樹幹,你的眼睛可以為一首古詩流淚,你的心靈可以和兩千年前的作者對話。

……

傳統不是懷舊的情緒,傳統是生存的必要。」---P. 217

 

「『脫離殖民』意味著,把殖民者所灌輸的美學品味、價值偏重和歷史觀點---不見得推翻,但是徹底重新反省,開始以自己的眼光了解自己,開始用自己的詞彙定義自己;後殖民的政府會把本土的文化歷史古蹟、老街老巷老記憶,即使不美麗不堂皇不甚體面,一點一滴都當作最珍貴的寶貝來保護珍愛。」---P. 246

 

「認同,從敢於擁抱自己的歷史和記憶開始,而一萬個政治人物的愛國口號呼喊,不如一支低沉的老歌,一株垂垂老樹,一條黃昏斑駁的老街,給人帶來抵擋不住的眼淚和纏綿的深情。老歌、老樹、老街,代代傳承的集體記憶,就是文化。公民社會,從文化認同開始。」---P. 251

 

「全球化的真正議題,哪裡只在競爭呢?在一條逐漸下沉的船上,去搶船上電影院裡最好的位子請問有什麼意義?那麼在全球暖化、海面上升的地球村裡,缺乏宏觀思維的競爭又有什麼意義?全球化不是只有跨國企業增進利潤這一件事,它更包含了種種文化價值衝突、貧富不均和環境掠奪的問題。全球化真正迫切的議題是人類社會如何透過合作來保障地球環境的永續,透過協商來解決超越國境的貧窮、疾病、戰爭、人權等問題,怎麼到了我們的書店裡,全球化的教戰指南卻只剩下如何在全球化的新遊戲規則裡競爭得利、掙錢搶先?

思考全球村未來的責任,就落在全球公民身上。如果在羅家倫時代,大學生被鼓勵以道德、知識和行動參與來對『國家有難』負起責任,我們今天對大學生的期許,顯然就不能侷限於『國家』而必須以『全球』為單位來思考。今天的問題不再是單一國家的問題,今天問題的解決也不再是單一國家的解決。以單一國家為範圍的公民意識勢必要轉型成另一種東西,叫做『世界公民意識』。」

 

「思辨能力、知識、行動力,都是闖蕩開拓的動力,但是沒有一條船可以沒有錨。品格,就是錨。沒有錨的船將隨風勢飄蕩不知所終,沒有品格的人才使社會暗夜盲行,觸礁沉淪。」---P. 298

 

「台灣現在最流行的三個字『小確幸』。這是個人內在的、非常主觀的,跟別人無關的小小的幸福。這好像成為天底下最理所當然的追求目標,也是好幾代人被過去的家國大夢壓得太久了的一種反彈與釋放。可是總有一天必須從小確幸中走出來看到廣大天空與嚴峻的未來。

給一個小小比喻,就像去狂歡的派對,放下一切,喝酒喝到掛。但是狂歡結束時,一定得有幾個人非常清醒,非常負責地把爛醉、幸福的好朋友一個一個送回家。

又如在茫茫大海的船上開一場盛大宴會,所有人都很盡興,但一定有非常清醒、不睡覺的少部分人,不是在找哪杯酒喝,不見得聽音樂、跳舞,而可能是在船底下處理引擎的問題。很多人不能以當下的小確幸作為一輩子的志願,否則那艘船不知道開到哪裡去。」---P. 307~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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